夜幕低垂,北冥候夫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视线之外,留下了一室凝重与复杂。
张司马的目光如同深潭,凝视着张春如,那双眸子中,痛苦与不舍交织,更深处,是无边无际的无奈。
“哥,你意欲何为?”张春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,她定定地看着他,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读出答案。
须臾之间,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,神色骤变,“你莫非想将我推向那疯妇的深渊?”
张司马心中五味杂陈,他何尝不想护妹妹周全,但北冥候夫人的话语如同重锤,击打着他的心房。
他暗自思量,或许,自己承受些皮肉之苦,能将妹妹从这风暴中解救出来。
张母察言观色,一眼便看穿了儿子的心思,她惊恐万分,颤声劝阻:“那北冥候夫人,外界皆传其为疯魔,你怎可将春如送入虎口?”
张司马苦笑,反问道:“那母亲以为,我又该如何是好?”
张母斩钉截铁:“不送过去便是!我就不信,这天底下,还有人能一手遮天!”
一旁,张春如闻言,更是怒不可遏:“哥哥,我誓死不从!”她的声音中带着决绝,仿佛任何威胁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。
张司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,他无助地望向岳父武安侯,渴望得到一丝指引。
武安侯的神色淡然,缓缓开口:“此事你需自行斟酌。北冥候夫人,恩怨分明,幸如既已冒犯于她,她岂能轻易罢休?但话又说回来,她也是个守信之人,既已言明不伤其分毫,自当言出必行。”
张春如听闻此言,更是怒火中烧:“你们一个个都盼着我死!我若入了北冥候府,焉有命在?”
老爷子闻言,怒其不争:“这都是你自找的!任性妄为,如今苦果自尝!”
张司马紧咬牙关,声音低沉而坚定:“没错,这是你咎由自取。但无论如何,我也是你兄长,岂能眼睁睁看你送死?”
张春如情绪失控,她怒吼道:“你若敢送我,我便死在你面前!”她的威胁中带着绝望与倔强。
此时,云汐悄然归来,她听到了这一切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看来,我赌赢了。我与北冥候夫人打赌,说你绝不会去。”
张春如怒视云汐:“你胡说什么?”
云汐不以为然,反讽道:“你心中明明怕得要死,却还要逞强。你若真敢去,又何必如此愤怒?”
张春如被激得失去了理智,她愤然起身:“好!哥哥,你送我去!我倒要看看,那北冥候夫人是否真的敢杀了我!若我死在她手上,你便到御前告她一状,说她谋害人命!”言罢,她愤然离去。
张母见状,连忙追了出去,张司马与张父也紧随其后。
这一场家庭风暴,终究还是落在了他们自己头上。至于武安侯府,似乎已无需再过多插手。
然而,侯爷的怒火并未因此平息。
他怒视着跪在地上的赵松言,语气中满是失望与愤怒:“你怎的如此愚蠢?深夜召见便去?连最基本的警觉都没有!你这样的人,还想成就大事?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纨绔子弟吧!”
赵松言紧握双拳,额头的青筋暴起,侯爷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,深深刺入了他的心脏。
他怨毒的目光落在了奕寒身上,脱口而出:“他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吧?是你与慕夫人私通所生!否则你怎会如此偏袒他?”
“住口!”武安侯怒喝一声,一巴掌拍在桌上,随即扬起了鞭子。
他狠狠地抽打着赵松言,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。
然而,即便如此,他仍觉不解恨,怒喝道:“来人!将他关进屋里!没我的命令!哪里都不许去!”
夜深人静之时,武安侯府内一片寂静。
然而,在这平静之下,却暗流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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